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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六章發絲柔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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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,喬汝寧將手指頭插入了發絲之中,不知道他的這個動作有什麽意圖,總之,在葉子朝看來,就像是魅惑,他的每一步棋但凡遇到喬汝寧這三個字,都會遭受到嚴重的打擊,沒有辦法按規矩行事,恐怕就是他最遺憾的吧。

“我越來越不懂你了。”

“你不需要看懂我,反正當前的局勢,大家不過各取所需,三皇子不需太過介懷,若是我們彼此都少放一些感情,於對方而言都是不錯的選擇。”

“你也未免太自大了一些。”

撂下這一句話之後,葉子朝拔腿就走,習音看到葉子朝這倉皇的身影,心中惴惴不安,再得知之前喬汝寧將皇後得罪的事情,越發覺得他不夠周全。

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?

但凡是一個人,總有自己的情之所向,他只能默默支持著自己的主人,他的一言一行,一舉一動,只要不會太出離憤怒,倒也算是合理的。

大婚的那一天,喬汝寧的身後是太後賜予的嫁妝,鳳冠霞披,紅妝艷裹,沒有一點與正室不同的地方,廖安陽的轎子在前面,喬汝寧的轎子在後面,兩人一前一後,到達了葉子朝的府邸。

這是他在宮外的府邸。

按照宮裏頭的規矩,皇子但凡是成家成人,就必須在外頭有自己的府衙,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喬汝寧覺得也是一種逃離,終於可以不顧身後之事,只看眼前道路了。

大婚當夜,葉子朝自然不會去他那裏,他的餘生只能供奉給沈沈的黑夜,其實這樣也好,做一個活寡婦,不需要和討厭的人朝夕相對,未嘗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呀。

當天晚上,習音來到了喬汝寧的身邊,說道,“夫人,還是早些歇息吧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喬汝寧說著,走到了窗臺旁邊,厚重的頭飾將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,肩膀上像是承載了許多重量,生生的要把身子壓彎。

如果富貴權勢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枷鎖,為什麽不能夠輕而易舉的取掉呢?一直到現在,他耿耿於懷的還是慕容老夫人的那份所謂仁義,他不想要茍活,卻被人狠狠安在了道德的高處。

沒有辦法動彈,連喊屈的權利都沒有。

“按道理說,今天晚上你是不用在這裏的。”

喬汝寧知道葉家朝廷的規矩,侍婢一旦隨著主人嫁到夫家,地位會非常高,這怕也是受到了沈康佳的影響,蘇溪跟著他,自然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

更何況,對於女方來說,所有的仰仗也不過是這一兩個丫頭,葉家朝廷的肚量還算是有的。

“不瞞小姐說,這是三皇子的意思。”

這會子倒是將稱呼改成了小姐,喬汝寧也不在乎,她笑道,“他還有心思管我嗎?”

“可千萬別這麽說,實際上,三皇子為了您的事情處處周全,就在我所認知的範圍內,都不止這一兩項了。”

“還有呢?”

喬汝寧饒有興致,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著了,索性就跟習音談一談天,說一說地,真要仔細追究起來,他的確一直在用惡意的角度揣測習音的心思。

“夫人真的想要聽嗎?你不是最討厭跟三皇子有關的事情嗎?”

習音總是能將玩笑開在適可而止的地方,既然看到喬汝寧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,那麽他也不這麽害怕,其實有的時候,能夠將事情說清楚,特別是用玩笑的方式,著實是很好的。

“我今天心情不錯,可是如果你非要挑釁我的底線,那麽不說也罷。”

喬汝寧歪歪坐在椅子上,又將頭上的發釵扔掉,十根手指頭青蔥一般,都綴著水鉆,周遭散發著玫瑰的味道,不管怎麽說,太後的確沒有薄待她。

雖然對於皇後娘娘來說,今天可夠有他氣的。

“不過是看到夫人今天這樣高興,隨口說了兩句,還請夫人不要生氣。”

“我和你有什麽好生氣的?”

喬汝寧捏了捏紅裙上的毛球子,內務府的人可真是不仔細,雖然是華服,可是對待不同穿戴的人總會顯示出不同的態度。

“這樣就好。”習音說,

“要說對他沒有一點真心,我自己是不信的。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一點酒,喬汝寧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,習音聽了,倒像是要倒吸一口冷氣。

這樣的話,他可從來沒有聽喬汝寧說過。

“夫人真是這麽想的嗎?”

“是吧,好像自從上一次秋獵圍場之上他為我解圍之後,我的心思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,大概也是年歲漸長,明白了一些道理。”

習音連忙點頭,像是個需要被人承認的小孩,“可不是嗎?這個外頭的人都看在眼中,更何況您置身事內呢?”

說罷,他又倒了一杯水,端到了喬汝寧的跟前,“若是您真有這樣的想法,可得在婚後好好爭取自己的地位了。”

喬汝寧冷笑,“爭取地位,爭取什麽地位?”

“我看廖安陽並非是等閑之輩,若是小姐不與她爭搶,往後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。”

喬汝寧的手指頭觸碰到了溫熱的杯子上,下意識有些緊縮,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命題,拋開他自負清高的那一份尊嚴不說,讓他去跟一個女子爭搶,還是為了一個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相愛的男人,實在是有悖常理。

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,亡國之痛似乎才是橫亙在喬汝寧心中的那一根刺,就算周邊有那麽多的人聲色犬馬,卻不足夠說服她自己也這麽做。

“我的日子原本也沒有好過過,有他沒他倒是沒差。”

“那可不行。”習音有些著急的嚷了起來,立刻又意識到這樣說話的錯漏,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。

“現在你所有的幸福都仰仗在三皇子的身上,和從前倒是不同一些。”

“所以我要開藥館啊。”

喬汝寧像是意識到了這一點,信口就來了這麽一句,習音仍然搖頭,並沒有認定喬汝寧的這番說法,“這哪能一樣呢,女子以夫君為天,即便你在外頭多麽能幹,都無法掩飾這樣的事實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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